又见昆哥,上次见昆哥已是近一年半前了,上次写昆哥更已经是两年以前。彼时他尚在休斯顿修着phd,追着妹子,做着biomedical informatics那我几乎永远读不对的研究。上周,他说他要来山景城面试谷歌。他以为我在三番,殊不知他下榻的酒店就在我家以南一迈处,于是陪他吃了顿午饭。
昆哥依旧潇洒,面试谷歌在他看来完全是来湾区玩玩。“多数都喺冇offer喇,当免费过来玩下。”
许久不见,昆哥在休斯顿找了个昆嫂,拿到了一份达拉斯年薪颇为不错的工作。德州的税低,生活成本也低,更不用说跟水差不多便宜的油价,着实是一个不错的生计。
和昆哥谈笑间上了高速,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开车,昆哥说来了一句“我地可以开carpool啊嘛。”我笑出了声,跟他说我通常都没有这个意识,“昆哥补了一句“今日昆哥带你行carpool位。”依旧温暖人心,如同当年深夜的意大利粉。
他心血来潮想去买谷歌的纪念品,说来也巧,刚好就是谷歌纪念品商店搬家的当天,我们俩又都没有了guest pass,于是只好作罢。我们去Palo Alto市中心走马观花,他像他一贯那样是一个极好的听众,问着我创业风投的事,我像我一贯那样一个聒噪的小喇叭,巴拉巴拉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仿佛是多年前纳什维尔的街头,我和昆哥走去和豆浆的周末,可是又不像那个周末,这里又热,我们又都老了几岁。
聊着聊着聊到了近况,昆哥终于博士毕业,从此可以让人叫他Dr.Chen,女朋友也很好很善良,工作也是自己感兴趣的方向,钱也不少,看起来一切都是好的方向。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在德州德州扑克是违法的。这黑色幽默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就仿佛过了多年假如当我来到沙县的时候发现偌大的沙县没有一家沙县小吃,我可能也会望天长啸。
说到德州扑克,大约昆哥也是忙于面试和毕业,他说居然有点手痒。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他居然知道硅谷这边的两家赌场。陪君醉笑三千场都无妨,何况赌场就在高速旁。于是酒足饭饱就去了赌场,昆哥两百刀buy-in,坐在了赌桌前。
不得不说San Jose就是一个二线城市,赌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穿着都是比较不入流,装修也是老旧,廉价赌桌和快餐的味道充斥着赌场,和免费咖啡以及皱褶的美金混杂成一股上世纪末香港电影里黑赌场的即视感。尤其是配上昆哥的TVB台词就更有这种虚幻的感觉。不过,虚幻的是人,真实的是赌桌上的钱。昆哥慢慢铺垫他的赌桌人格,像躲在树后的猎人咧着嘴看着眼前的猎物一样伺机而动。两个小时不到昆哥的两百就变成了四百六。最后一手操之过急输了七十,到手依然有一百九的闲钱。全程坐在他背后观战学习的我哼着小曲送一个心满意足的昆哥回到他的酒店。
最后一天临行前,我和他倒了点现在的苦水,昆哥还是那样安慰我:“冇事啦,你得嘅。年轻人,慢慢来。”
“啊逍我觉得你成熟咗,几好,唔容易。”昆哥给我补了一句,又或者他并没有这么说,我记不太清了。如同我不记得我们去买纪念品到底是哪一个下午一样。“下次来dallas搵我玩,包食包住包睇小牛。”但是这句话我记得。
多年以后,我还是身无长物,但仍可弹铗而歌。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千言万语,都不如一句祝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