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十二月的寒冬,北风凄厉地呼啸而过的时候,我房间的炉火依然让家温暖一如七月的草地。
我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书,喝着新国进口的茶。就算眼镜就在两步远的火炉边上,只因《科里亚故事集》是一本典型的消磨时间的书,并没有有趣到让我打算戴上眼镜仔细看,却又能让我一直读下去而不想花时间从沙发上站起来。
当然,门外响起的三声咚咚咚敲门声则会让我这连眼镜都懒得戴的人站起来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紫色西装,花裤子,皮鞋铮亮的男人。遗憾的是他没有领带或者领结。却带着礼帽。
他笑着说:“你好,我叫乔卡。我找希尔先生。”
我见到他温柔的笑容,不禁松了警惕。“我就是希尔。”
“那么,初次见面。多多指教。外面很冷呢。希尔先生。”
我笑笑,化开尴尬的场面,侧身让他进房间。
他把外套顺手脱在我的沙发上,里面是一件很得体的纯白色衬衣。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灰沉沉的硬币,笑笑说:“原谅我的直接,由于现在事态十分严重,希尔先生,所以我们那的人派我来帮助你下一个决定。”
我一头雾水,问道:“乔卡先生,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说:“我没有时间解释,希尔先生,我们开始吧?”
我很无奈。真的很无奈。这个在雪夜里来到我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的人让我感到迷惑。
我欠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目前没有什么决定要做。”
乔卡转头看了看四周,不紧不慢地说:“那我可是很难交差的啊。这关系到我那边上上下下十多个兄弟姐妹的命运,在他们看来也多少算件大事呢。虽然和我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我还是跑了这么一趟。特拉斯主神在上,希尔先生,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这个决定…”他低头做了个看表的动作,接到“还有不到两个对时。”可笑的是他手腕上根本没有手表。
这玩世不恭的表情和诙谐的动作却让我笑不出来。
他看我很不知所措,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我的沙发上,把玩着那个硬币。我有点想让这家伙赶紧走人,于是就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决定呢?”
他似乎就等着我开口,耸耸肩,说:“什么样的决定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在两个对时之内来这见你,丢个硬币。其他的事情,在下倒是统统不晓得。”
我说:“好吧,那你丢来看看吧。”
他倒是很开心,如释重负一样站了起来,由于站起来太着急和他的腿过于长了,把我放在茶几边缘的茶杯碰翻了,热茶沾湿了他的花裤子。他连声道歉,我紧忙拿给他纸巾。解决完这一团糟之后,他抛起硬币,落在他掌心。朝上的一面赫然有一个拿着斧头的男人的侧身像。他把手凑到我面前给我看,然后鞠了一躬,说:“实在抱歉给你带来的麻烦。感谢你希尔先生,我可以走了。回见。”就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实在是无厘头。大半夜的一个知道我名字的陌生人来我家打翻我的茶之后丢了个硬币给我看,简直好比上周的时候去隔壁打牌被邻居小孩落在地上的玩具硌到脚掌一样无厘头。不过好事就是,明天又会去他们家打牌了,这次一定要把上次输的钱赢回来。想到这层上,我又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故事集》接着读起来。
第二天去了邻居家,四个老朋友又聚到一起打牌。
到了最后一局,我只剩下了两张牌,一张方片K,一张黑桃K。对家正紧张催着我赶紧出牌,但是我不能,这可是决定胜负手的牌。
我死死盯着这两张牌。
鬼使神差,我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于是我出了方片K。
在K当中,只有他没有拿剑,而是拿着斧头。
然后,我就这样赢了。
对家懊恼地称赞我最后关头算牌的技巧高超。但这世界上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什么。
我盯着放在牌桌边上的这副牌中被整理出来的鬼牌,鬼牌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一手扔着硬币一手拿着紫色西装的小人。
鬼牌的下半截似乎被弄脏了,有着茶色的痕迹。